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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马,1977年7月19日出生,已在《诗刊》、《星星》、《滇池》、《边疆文学》、《绿风》、《大家》、《青年文学家》、《散文》、《诗歌报月刊》等国内重点刊物发表文章600余件,现在镇雄县文联工作,为《赤水魂》文学双月刊主编。
著有诗集《尹马诗选》(作家出版社2008年10月)。在昭通70后的诗人中,尹马算是个较为突出的了。前不久在刘春编选的《70后诗歌档案——一代人的墓志铭和冲锋哨》(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,2008年1月第一版)中就选入了他的三首诗歌,这或许才是个最好的说明。
说说尹马的诗歌了。对于一个诗人,诗歌和故乡的关系尤其重要。像奶水和孩子,河流和浪花,黑夜和眼睛。我一直认为,一个诗人,应该是故乡天空里飞翔的鸟儿,应该是故乡山尖上绽放的花朵,应该是故乡泥土里潜行的蚂蚁,更应该是故乡黎明和黄昏的足迹、微笑和眼泪。从尹马的《镇雄,镇雄》里,我读到“只要一抬头,你便看见/我宽阔的胸膛 写满了/神鹰飞翔的翅膀”,“在蚂蚁搬走秋天的地方/蓝色的鸟/衔着放牧归来的晚钟/在没有记忆的从前,有人/像我的祖父一样/掀开大风里的巨石/拿走野蛮的故乡”。这样激情昂扬的诗句,这样“野蛮”的诗句,会让你看到尹马心里的故乡,是多么高穹,多么跃动,多么鲜亮。而“在没有记忆的从前”满含淡淡的哀怨,更让故乡的时间、空间显得生动而具体,甚至触手可及。在《庙坎》里,尹马这样写到“在我的心里,它是老家/漂泊之前,就叫它故乡吧!/而我的父亲,庙坎对他而言/是被时光咬碎的两亩玉米地/也是他的/整个世界”读到这里的时候,我被如此平静的语言深深撼动,故乡的时光像成群结队的虫子飞抵眼前。能够把故乡流逝的岁月写到让人生疼,无奈却又力透沧桑,这只能是一个对故乡魂牵梦绕、痴痴眷念的诗人才能做到的,完成的。没有时光的回流,没有心灵的回首并重叠,诗歌的光辉,无从照亮自己,更不可能照耀世界。
当然,故乡给了诗人一条“回去”的路。但对于每个诗人来说,离开(距离的改变,身躯的移动,居住点的变化)故乡,依旧是难以解密的一份“情报”。尹马也不例外,他更像是一个与故乡周旋的孩子。诗人的生存,在很大程度上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着诗歌的创作、方向以及价值体系。也可以说,没有离开,就没有在书写上对故乡来一次敞怀。用今天的话说,就是从老家农村,摇身进入城市,就是这么一点妖媚的距离,也可以看到写作的波纹,或轻轻荡漾,或平静如纸,至少该击起一层涟漪。在这点上,尹马真正是故乡水底的一颗石子,他没有被世俗的水花冲远,而且他沉淀下来了。他看到的是更疼痛的天空、大地、和清澈的怜悯。“她把自己苗条的腰身/交给了高处的灰尘/但她将自己想成抹布/她在擦洗这座城市的时候/留下我们永远疼痛的伤口”这是尹马的《清洁工》,这是这个世界留下的灰尘,留给诗人的伤口。“戴着安全帽,他们是一群人 或者更多/攀援于岩石,挥舞着大锤、钢钻、铁铲/他们把自己系进皮带的韧性/用脚手架、铁索和防尘面具/将生命钉在异乡的皮肤上(《打孔时代》)”;“这是矿区的晚会。他们喝酒,唱思乡的歌曲/他们忽视了彼此间的隔阂,握手,拥抱/颤栗的夜晚,亲人们/请拉紧我的手,忘记烦恼、老板和薪水/狂欢吧!(《矿区晚会》)”当我再次读到这组诗(包括《213宿舍》)时,我是多么爱这样的诗人啊!我爱他的眼睛,爱他眼睛里的泪水,爱泪水里的黑暗,爱黑暗里的光明,爱光明里的芸芸众生。
只要我们内心有惊骇,有痛楚,有虔诚,有坚守,有静,有慢……诗歌的家门,一定为我们开着。